我记得毕业前去室友家吃了顿饭,一套并不算新的二手房,是父母全部的积蓄给他买的。一共两个菜,一个黄瓜炒火腿肠、一小盒外面买的白斩鸡。
我们两个人,他在厨房切黄瓜,我在客厅看电视。在饭桌上,他说怕黄瓜没有味道,特地加了很多盐。我说没事,都一样。在饭桌上,我们彼此心照不宣的没有谈论未来。我们没有谈工作、我们没有谈升学,我们甚至没有谈生活。
时钟滴答的转动,他跟我说白斩鸡味道不错,你尝尝。我说好的,我们心不在焉的讨论新出的游戏、手机的价格。一场波澜不惊的饭局,这就是我们彼此最后的故事。
有人说大学是人生变化最快的时候,这里经历了人生的辗转起伏。初入大学时,我们还是高三毕业,多少带点学生气。毕业时,我们已经是半个社会人,无论是真是假,我们都得收敛言行,踏足社会。
大学说是四五年,抛开最后一年半载的实习、就业、考研,真正在一起的也就两年多。从最开始的一起吃饭、上课,再到最后的貌合神离。从开始的讨论热火朝天,再到后面的形单影只。大学对大多数人是一个走向孤独的过程,因为毕业后,生活可能更加孤独。
我们两个人扒拉了两口吃完饭菜,我的室友站在一旁静静的洗着碗筷。我在想,这个地方就是他的未来吗?三年、五年、十年,他都将在这个地方慢慢的呆下来。
我站了起来,缓缓的走向天台看来一眼车水马龙的窗外。只有这个地方,才是这间屋里唯一充满烟火气的地方,而这里也是我们毕业开始的起点。都说人间烟火恰似流年繁华,很多光景在不知不觉中就这样留下了我们的脚印。
看着喧嚣的市井气息,我说了句,我蛮喜欢这里的。他听罢,回了个头,说道我不喜欢那,太吵了。我笑了笑,我说我走吧,太晚了就打不到车了。他说,我送送你。
我回头看了一眼,本来熟悉的身影却觉得如此陌生。我一个人走在下楼的路上,我看着这个空荡荡的小区,压根没几户灯亮。想着他应该也是找了好久,才看到了一套价格合适的二手房。
我看了一眼天空的落叶,下次再见,可能也都不会再打招呼了吧。